乔妤从楼上下来,默默走到魏母身边坐下。
“若是魏晏礼又欺负你,你别忍着,一定要和婆婆说,知道吗?”魏母牵着她的手,拍着她的手背,叮嘱道。
“好。”乔妤嘴角扯了扯,勉强朝魏母一笑。
魏家别墅很大,客厅也很大,下人在一旁站着,像肃穆的雕塑。
奢华的吊灯下,一张长长的餐桌摆放着精致丰盛的晚饭,却只零星坐着四个人而已。
在她嫁进来之前,就知道魏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,但很奇怪的是,即使是前世,乔妤也没有在别墅里听过任何下人谈过这件事,就好像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。
别墅又大有空,她头一次意识到,自己嫁进来的这个家是多么空洞冰冷。
“你们已经结婚三年了,但肚子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,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,到底是什么问题,看看好歹心里有个底。”
魏母夹着菜放进她的碗里,瞪了一眼自顾吃的魏晏礼,“也不知道给媳妇夹个菜,天天净在外面厮混,明天就去医院里陪你媳妇,知道了吗?”
魏晏礼皱眉,烦躁的说道:“妈,这事不用你操心。”
魏母蹭的一下站起来,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,冷着脸,“不用我操心?你要是好好和小妤过日子,我还能管你?小妤哪点不好,在你生病的时候是她守着你,你公司加班的时候也是她怕你吃不好,天天给你送饭,明天就去医院看,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!”
魏母冷笑,“就算你再怎么喜欢那个狐狸精,有我在家的一天,你就别想把她领回来。”
“我吃好了。”魏晏礼将碗筷放下,站起身,上楼。
“魏晏礼,你给我站住!”
楼梯上,魏晏礼停下,缓缓转过头,光线照过侧颜显出半个阴影,眼底掩过阴郁,讽刺一笑,“魏家的血能有多干净,难道您不应该更清楚吗,妈妈?”
“我不想的事情,您也不要逼我,鱼死网破的局面可不好看,彼此留个体面吧。”
说罢,无视魏母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,哐当一声,进了书房,把门关上。
魏母看着魏晏礼碗里还没吃完的饭,气得胸口一起一伏,乔妤连忙起身拍着她的背安抚。
“婆婆,气大伤身,我没事的。”
魏母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,抓着乔妤的手,慢慢坐下去,颓然道:“小妤,是婆婆对不起你,你们继续吃吧,我去楼上休息一会儿,明天,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吧。”
“婆婆,我不用……”
“妈,我陪乔小姐去吧。”魏松庭倏地站起身,上前扶着魏母,在碰到乔妤时,指尖好似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。
乔妤眉头一皱,皮肤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前世那种被蛇盯上的阴冷感觉又席卷上来。
乔妤收回手,冷冷的看了一眼魏松庭。
这一世,她可不怕他。
魏松庭扯唇一笑。
“你的公司?”魏母迟疑。
“没事,我把事情安排好交给秘书就行了。”魏松庭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乔妤的纤细的腰肢,指腹摩挲,那软滑的手感好似还在脑海。
啧。
可惜了,被她逃掉了。
不过没关系,他向来喜欢制造机会。
舌尖顶了顶上颚,嘴角一勾,脸上挂起玩味儿的笑,“而且,我也很关心乔小姐为什么现在还怀不上孩子。”
“婆婆……”
乔妤皱眉,正要拒绝,耳边忽的贴过来阴冷粘稠的低声呢喃。
“乔小姐,若是再拒绝可就不礼貌了,我可不介意将今天的事情好好和妈谈谈。”
乔妤气得发抖。
“什么事要和我谈谈?”魏母隐约听到什么,疑惑地问出声。
魏松庭扫了乔妤一眼,轻笑一声,面不改色地撒谎道:“妈,没事,就是想今天和乔小姐讨论了一下拍卖会上的粉钻。”
“这有什么好讨论的,喜欢买下来就是了,咱家又不缺那点钱。”
“是,都听妈的。”
魏松庭全程挂着笑,却笑意不达眼底,不得不说,光是这表面功夫就甩了他弟弟一大截。
门关上后,外面就只剩下她和魏松庭两个人。
魏松庭的笑容瞬间收起来了。
乔妤嘲讽道:“不装了?”
“在你面前,我还装什么?”魏松庭身子贴过来,看着那白皙饱满的耳垂,眼底的幽深一闪而过,俯首朝她耳边吹了一口气。
乔妤恶寒,立马伸手推开他,却被他猛地拽进怀里。
“滚开!”
“不滚。”
“你TM就是个疯狗!”乔妤力气比不过成年健壮的男子,被他摁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,炽热的古龙香水味儿燥得她心头火冒三丈。
“谢谢夸奖。”魏松庭毫不在意的浅笑着,不得不说,他好久没听过有人骂他了。
她说的也是实话,自己可不就是疯狗吗?在八岁那年,自己就已经疯了。
“你!”
乔妤气的浑身发抖。
“松开,你给我松手!”
魏松庭不为所动。
倏地,哒哒哒的声音传来。
乔妤心里一凛。
有人要上来了!
脚步声由远及近,乔妤浑身发冷,气得恨不得杀了他,可是魏松庭的手就像铁钳一般箍住她的腰,动弹不得。
在身影即将出现在视线时,魏松庭被狠狠地踩了一脚,痛哼一声,冷不丁地松开了手。
乔妤后背一下子撞在墙上,撞得她眼冒金星,扎好的头发全部散了下来,狼狈地捂着胸口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乔妤恨恨地咬住唇瓣,眼底藏不住的怨恨。
疯子!
他就是个疯子!
“大少爷,二少夫人,你们这是?”保姆阿姨手里拿着扫帚,看到二人不同寻常的氛围,尤其是二少夫人的状态,不禁有些担忧,“二少夫人,有什么要帮忙的吗?”
乔妤之前为了魏松庭,在魏家表面功夫做得很好,别墅里的下人对这个性格温和的二少夫人都很有好感。
“没你什么事,下去吧。”魏松庭漫不经心的开口道。
保姆阿姨低着头也不敢再问,拿着扫帚又静悄悄地下楼,她还是一会儿再上楼打扫卫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