阡陌登基后,让引筝住在离他寝宫最近的金殿里。
重游故地,金殿的一砖一瓦,一草一木都有曾经囚禁过她的气息,她一时感触颇多。
这次她既没有被锁手手,也没有被锁jiojio!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!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黑屋居民了!
她溜达一圈后,坐在前厅正喝茶。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夹子音。
“公主!公主!诺诺来保护你了!”
引筝欣喜地看着宫女装的诺诺跑进来,给她行了礼,然后自动平身。
“诺诺就知道,公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和阡陌推向火坑里的!”
开心不过一秒。
诺诺的嘴巴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。
“你是干啥来的?”猴子派来气死我的吗?
“阡陌,哦不!是陛下,安排奴在公主身边保护公主!还有一群暗卫!对了,还有一个他的心腹也是来保护公主的,就在外面,公主见到他一定会讨厌的!”
不不不,诺诺,不要替我暗下结论,当你觉得讨厌的人,我一定会喜欢的。毕竟我不是外貌协会的会员。
引筝让诺诺请他进殿。
看见来人,她一口茶水喷出来!
她先纠正一下,她不是外貌协会的会员,她是充了钱的VIP会员!
在此宣布,黑江龙,史上最强女装大佬!熊大的体格缩在小粉红宫裙里,还把它撑开线了。委屈你了,小粉红!
她忙喝下一口茶压压惊,然后开口道:“黑壮士,其实大可不必。”
黑江龙似乎红了脸,挠挠头,羞涩道:“公主,不是俺想这样的!是陛下说,这样他才能安心让俺在公主身边!”
引筝刚喝到嘴的一口茶又喷了出来!
安心?难道黑江龙不穿成这样,她还能对黑江龙上下其手吗?她是什么色情魔吗?阡陌啊,我在你心里还好吗?
诺诺、黑江龙和不知名的暗卫们日夜不辞辛劳地保护她,这里抓出一条毒蛇,那里拔起一根毒针,早上银针刚验出砒霜,晚上就有刺客来杀人。
呔!总有刁民想害本宫!
她在这里都如此凶险,更遑论阡陌那边了。他身边群狼环伺,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!有的在朝堂上吸他的血,有的在宫闱里吃他的肉!
自入宫,引筝从不曾见过他。他经常半夜一身血腥味,站在她床边看她一会,然后就走了。
后来怕她担心,就用龙涎香掩盖药味和血腥气。再后来,他就敢上床搂住她,浅浅地睡了一会,就消失了。
终于一天夜里,叫她逮到一回!
阡陌从背后搂住她,宽厚的胸膛贴紧她的背,传来阵阵温暖。
血腥气混着药味萦绕她全身,龙涎香也盖不住。
就在他要离开之际,引筝一把抓住腰上的手臂。
“别走。”
身后男人一滞,然后温暖的胸膛重新贴了上来,坚实的臂膀又禁锢住她。
好热啊!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,当夹心饼干的夜晚,在墙壁和他的腹肌间夹缝求生。
黑暗中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,好像醉酒似的。
“既然阿姊都开口了,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陪阿姊睡一觉吧。”
这话没毛病,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?
她又想起白日里听诺诺说朝堂局势越来越严峻,已有势力想要逼宫,就在这几日了。心里一紧,担忧道:“阡陌,不然我们逃跑吧?天涯海角,姐又不是养不起你!”
耳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,接着是几声咳嗽,听得她心揪起来。
他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后,宠溺地哄道:“好,再等几日,然后就让阿姊好好养我。”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。
这话也没毛病,可她就是听着不对劲。是不是哪根筋没搭对,想太多了?
第七章
阡陌说再等几日,这天却很快到来了。
引筝透过金殿的窗户,看到宫中四处火光冲天,映衬着黑夜如同白昼,弥漫着死亡的危险气息。各种兵器厮杀的声音夹杂着哭嚎声、尖叫声和血肉横飞的声音,仿佛此处不是皇宫,而是一处人间炼狱。
凌乱的马蹄声渐渐逼近,宫门被一阵一阵撞击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。诺诺和黑江龙还有暗卫们面对下一秒就要撞开的门,握紧剑临阵以待。
“轰!”门开了。
曹国舅的人马冲了进来,可还没开始和诺诺他们打斗,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军队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铁甲寒光之间,那人一袭明黄,龙姿凤章,金玉冠束紧如瀑墨发,白皙俊美的脸隐在晦暗之中,一如无数次从尸山血海里出来,带着漫不经心的神秘诡谲。
身边是血雨腥风,刀剑无眼,他却闲庭信步地径直走过,一抬手,手中剑已斩杀曹国舅的头颅,鲜血飞溅,一个把持朝政多年位高权重的外戚就此身亡,意味着属于皇室的时代到来了。在场众人皆匍匐在地,高声呼喊:“陛下万岁!”
阡陌却恍若未闻,径直走进金殿内,引筝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带着血腥气扑面而来,一把搂住她的腰。
“阿姊,江山已固,我愿将其双手奉上,任君采撷。”他的声音温柔缱绻,“阿姊,你可欢喜?”
这句话翻译过来是不是,看!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。阡陌,你什么时候瞒着我看的霸道皇帝爱上我?
“喜欢喜欢!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。”
他嘴角微微上扬,又很快放下,好像刚才笑的人不是他。
“好了,别抱了!到床上去!”
一句话让向来杀伐果断的人慌了神,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:“阿姊,到,到床上干嘛?”
“还能干嘛?当然是给你上药啊!看你这一身血!”
他忍不住笑出声,虽然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,但阿姊亲自给他上药,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。
阡陌边走边脱衣服,明黄龙袍褪下,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,紧实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力量强劲的后背,宽肩窄腰,让人莫名脸红心跳。
他坐在床边,直直看向引筝,烛光里,他的眼神拉丝,温柔深情,让人一眼就陷进去出不来。
引筝拿着药膏细细看去,一步步走近。
呔!他的腰居然比我的细!这叫我情何以堪?
垂死病中惊坐起,燃烧我的卡路里!
已经神游天外的引筝拿着药膏,站在阡陌身后,心中边制定减肥计划,边给他上药。却发现他没有新伤,只有几道斑驳的疤痕。
白嫩的素手抚过骇人的刀疤,粉红的圆指甲仍然小心翼翼地轻碰已经愈合的伤口。
“疼吗?”
后背上一阵酥麻,让他心里痒痒的,只想钳住那只玉手,反复揉弄,直到柔夷凝脂染上绯红,再放入口中,一定如剥壳的荔枝般甜美可口。
他的喉咙微微滚动,哑着嗓子道:“有阿姊心疼我,我不疼。”
原来这就是不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啊!宝贝,你说不疼,我怎么给你呼呼呢?你伤口都愈合了!我怎么给你上药呢?逗我玩呢?
她生气地盖上药膏,转身就走。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钳制住,回过神时,已经坐在他腿上,躺在他怀里,紧紧贴着他温热紧实的身体,那年轻气盛的力量在她身下蠢蠢欲动。
我是谁?我在哪?我在干什么?
引筝大脑一片空白,呆呆的样子好像只傻兔子,被猎人牢牢攥在手中。
阡陌紧紧地盯着她,炙热的目光描摹她精致的眉眼,小巧的琼鼻,甜甜的唇瓣,再往下,是她诱人的长颈,薄纱下饱满浑圆的弧度,盈盈一握的纤腰……
他的黑眸里翻涌着炙热的情欲,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,却又用全部的理智将满腔爱意死死克制住,只是温柔地低下了头,无限靠近那珍爱的人。
“陛下,公主,你们在干什么啊?”一声夹子音带着纯洁的疑惑,驱走了此刻的暧昧,同时也让阡陌的唇堪堪停在离引筝一厘的位置。
引筝瞬间回神,猛地推开了身上的男人,跳起来,在原地一秒一百八十个动作,然后像只疯兔子跑走了。
“陛下,她可是你的阿姊!”诺诺愤怒地尖叫。
阡陌慵懒地起身,完全没有被人撞见的尴尬,慢条斯理地穿起龙袍,抬眸,冷冷地瞥了眼诺诺,帝王的压迫感让她瞬间脸色发白。
“朕同阿姊的事轮得到你置喙?还不快滚!若再有下次,杀无赦!”
恐怖的威压让诺诺喘不过气,连走带爬地逃离了。
阡陌看了眼身后的床,想到方才阿姊在他怀里那般可爱的模样,黑眸中闪过笑意。
是他的阿姊,也是他的女人。